齿华

重生(2)

和现实没有半毛钱关系





L睡着了,会不自觉地皱眉头。W早上有的时候先醒了看着他,都觉得自己即将要度过苦大仇深的一天。

虽然L有事没事总要笑,眉眼弯弯,但是W看他睡觉的样子多了,心里总觉得不开心才是他的常态。

 

 

W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方停了几秒,然后按了发送。

L评价他的猫,他评价L的拍照技术。吃瓜群众评论他俩。

人人都有去处。

写进了故事就要做好被读的准备,虽然故事外的人实在比他俩要来劲许多。

W给P打电话,说要活动活动。然后给L发了条短信:唱k,来不来?

在这个时间点,W也没有做出选择,他只是想见一见L。如果L迟早是他的人,那见一面又何妨呢?如果这一次他让L就只是路过他身边,那见一面又何妨呢?

他每次都嘲讽L长得丑,但是L究竟帅不帅,W又不是看不见。那W就为了赏心悦目,见一面又何妨呢?

想到这里,W几乎带着恼怒。

 

 

L结束了活动,从助理那领了手机,打开第一条就是W的消息。L打心底觉得可笑,表现在面上就是他轻轻哼了一声。效果不大好,助理还以为是L鼻炎又犯了,疑惑地抬头看了L一眼。

“不是必要,以后就少见面,避免一起出席的场合吧?”

L眯着眼睛盯着这条消息,盯着这句话后面的那个问号。这是一个非常虚伪的问号,让L极其不舒服。L深吸了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情绪。

捆绑的坏处,到了分手的时候便得以纤毫毕现,本来是一刀下去斩恩仇,现在他俩就是被逼的藕断丝连。一场漫长的告别。

 

 

本来W动的念头是,不如去喝酒。酒是人际关系的催化剂,面具假象,终将溶解消散于这一杯一杯的往来之中,洗刷过后,浮出真实面貌。

而且L也很好灌。

W一边瞧着L在不远处和人寒暄,一边思忖着接下来的一步又一步的走法。可是他自己喝了几瓶,转头一看发现L居然就被灌的睡着了。包厢的灯影变换,绚丽的色块拂过L的脸,唯有他的睫毛因光的照耀在脸上投射下一片凝固的阴影。

那还能怎么办呢,聚会草草结束,W叫人把L送去了自己的家。W站在床边,房间里亮起温暖但也暧昧的鹅黄色灯光,一个永恒经典的哲学问题折磨过王子哈姆雷特,现在也来访问W。

To be ,or not to be?

 

 

W非得要见L一面,W的这种急迫,隔着千里迢迢,隔着手机屏幕,烧灼着L的心。

等他真见到了W,W却开口第一句问他,吃饭了吗?

L摆摆手,示意没有。他离开沙发,一步步走向W。L看着W的眼睛,平静地说:“你不是说有事吗?你先说吧。”

W说:“我们就这样吧。好聚好散,一别两宽。”

L说:“好。”

图穷匕见。

两人都亮了刀剑,生怕自己落了下风。

W在商场上,长期训练的是不动声色,不露马脚;L在剧组里,信手拈来的是假戏真做,真戏假做。

所以最后W居然还给L做了一顿饭菜,L打下手。锅碗瓢盆碰撞,叮当作响,善意地包容着他们之间的沉默。

后来也不是没有讲话。

后来也不是全为欺骗。

居然就成了这样。

W刚走,L就跑去睡觉。

 

 

W看着沉沉睡去的L,他上衣的一角无意间卷起几寸,露出他的一截腰。

W静静地打量着L。

他如果伸出手,贴着L的上衣,再把L的衣服撩得更上去,他可以顺着一路向上,不管不顾。他甚至可以去感受L的心跳,仿佛一朵花在他掌心绽放。

L的肌肤柔软而温热,有时候汗珠流淌而过,有时候紧紧绷住,隔着这层薄薄的皮肉,W可以摩挲着去想象L的骨头所在。想着L就是这样一点点生长,沉默或者不沉默地承受着一切。

W走上前,真的伸了手,但却是开了床头的日光灯。有些刺眼的光芒盘踞房间,暧昧的空气一击即碎。W的手抚上L的额头,想抹开他眉心的沟壑,但L不领他的情,只觉得清梦被扰,哼了一声,扭过头继续睡。

W放开了手。

是不是人对已经做过的事,不会认为其艰难。

对已经得到过的东西,不会认为其珍贵。

 

L进了一个新的剧组,在他住的房间里,在他的电脑桌上隔着一块起毛的桌布,压了一块玻璃。

L伸手摸到桌布下,可以抽出一张贺卡。上面是P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—祝W和L新婚快乐,幸福美满。

他们在一起这件事,知道的人很少,哪怕是P,也是他自己先心领神会了。

那天P喝醉了,酒壮英雄胆。稀里糊涂就八卦到他们俩身上。就看见P把头埋下来,神神秘秘地朝他俩挥手示意他们凑过来,仿佛要宣布一个不得了的商业机密。

可是P只是打着酒嗝问:“卧槽,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啊?

W放肆大笑。

后来三个人都有点疯疯癫癫了,闹在一起,W按着P要他给他们俩写新婚祝福,P差人寻来了纸笔,三下五除二写完,一把往L身上一扔,然后高举酒杯,大着舌头嚷道:“来来来……祝你们……快乐!”

L把这张贺卡带出了KTV,带进了自己剧组的房间,带进了自己上海的房子,带进了自己沈阳的房子,带进了自己新剧组的房间。

纸没怎么磨损,他和W倒是分道扬镳了。

新婚快乐,幸福美满。

年少的话,总是一句比一句来的假。

可是L还是留着,好好地留着,几乎可以称之为珍藏。

L想,我乐意呢。

 

 

L对着那张压的平平整整的贺卡,愣怔了好一会儿,脑子里先全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事,后来就只剩下了一件。

他想到W给他发消息,问他去不去吃饭,喝酒,射箭,去不去旅游。在这个结局,他回忆着他们的开头,心里发抖。

他想,错是两个人犯下的,但是如果一切可以重来,他一定要告诉W,不要再来招惹他了。

 

W对着睡得安安稳稳的L。

人生的路向着哪个方向绵延,要仰赖人做出的选择。W知道害怕两个字如何写,可他有不写的底气。

对于还没发生的事情,他为什么要顾及。

对于可以改变的结果,W想,我当然可以去改变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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